旅途中遇到的人們

在DeepSeek的威力之下,大即是正義模式正在崩潰瓦解,比起粗暴的資本堆疊也許這才是科學技術的進步。 看完新聞發完感慨之後,時隔多年我在農曆春節前夕登上了返回故鄉的飛機。其實已經準備好了電子書,所以就算是6, 7個小時的飛機也沒有那麼難熬。 飛行途中跟鄰座的年輕人自然而然地攀談了起來。「去年大學畢業。旅遊簽證去東京參加修士入學考試。朋友們都已經開始工作或者入學。因為考試完全沒心情觀光旅行。沒有直達航班在陌生的城市轉機」所有的要素跟當年的我出奇地相似,讓我想起了因為考學的壓力大到蕁麻疹發作的2017年年初。 一個人的旅途中,總會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2007年剛上中學,在去廈門的列車上,跟火車上下鋪的惠州大哥還有他也剛剛認識的幾個大姐姐打狼人殺。具體內容早就忘記了只記得因爲我穿着一件黃白體恤於是他給我取了綽號叫大馬哈魚。 2012年上大學在去上海的臥鋪列車上遇到一個去浙江打工的大叔說鷹潭車站的雞腿好吃,要給自己老婆帶一個。聽聞我也感興趣之後深夜到鷹潭之後把我叫醒問我要不要買。那時候的臥鋪火車車站之間停的時間足夠跟站在月臺上的小販們買東西。 2013年從上海回程的列車上,遇到個大姐用中日雙語跟女兒講話。聽聞我在自學日語並且我們又是同鄉,馬上就開始講述她的傳奇人生,從沒有考上高中到去上海打工,到賭場輸掉30萬,到跟日企高管結婚,到日本婆婆不喜歡她,到她的女兒不想學日文,到她女兒用昂貴的化妝品給狗化妝。大半個車廂的人最後都成為了她的聽眾。 2014年還是在臥鋪列車上遇到了隔壁大學做慈善活動的學長,跟我講述了他組織的各種募捐活動以及自己對佛學的研究。 2015年西安青旅遇到一位退休後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天津阿姨,聽了她在世界各地旅遊的見聞,得知她的下一步計畫竟然是是去南極。她在爲此進行一系列的準備。 2016年在伊勢神宮青旅跟一個瑞士人還有日本的一家三口玩UNO,這個瑞士人僅僅學習日文幾個月卻流利到誇張,還跟我講比起外來語「オレンジ」來說他覺得「橙色(だいだいいろ)」這種說法更美。 2017年在上海住青旅,跟老闆聊了起來,他大學畢業沒有就業一人隻身騎行了大半個中國,最後在上海徐匯區開了青旅以近乎難以維持的價格爲年輕人提供住宿。 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我再也沒有見過,跟他們的小小交集,旅途也變得更有意思。就像「回憶愛瑪儂」的故事情節一樣,如果把時間拉長到無限長,「一瞬間」跟人類所能認知的「永遠」也並沒有區別。 希望他們現在都順利。

January 27, 2025 · Me

香港

今天凌晨抵達東京,補覺到下午1點才起來本來想打開電腦做副業卻發現身體上的疲勞雖然恢復了但完全不想工作。趁着記憶還新鮮,寫一寫這幾天的直觀感受。 旅行本身 去香港之前幫朋友買東西的時候,想了想覺得名煙,名酒,手錶,奢侈品都挺無聊的。為了這些東西去打工有點蠢。物慾在得到滿足的一瞬間就會帶來空虛,之後就需要更大更強烈的刺激來填補。 而旅行帶來的體驗卻完全不一樣,跟家人,朋友,或者自己一個人,從計劃到實行到中間因爲天氣等不可抗因素而必須做出的改變與妥協,在陌生的地方體驗幾天完全不用的生活方式,過後也能從回憶中得到滿足。 幾個小貼士 在東京的話可以考慮在新宿 外貨両替のインターバンク 換港幣(或者其他外幣也一樣),沒有隱藏費用甚至可以比肩香港重慶大廈的匯率。但需要注意不要走錯地方,隔壁有一家沒有牌子的店匯率看上去好一點點但是會收8%的手續費。我因爲大意走錯被坑過一次 習慣了日本大車站便利的coin lockers之後會發現要在香港找個存行李的地方太難,而且價格也很貴,在中環三個箱子存了4個小時就花了260HKD 我乘坐紅眼航班沒有問題,但是女朋友顯然體力不支,下次能選的話還是不要安排那麼緊張的行程,至少去的時候可以選擇白天的航班 乘坐叮叮車(Tramways)的體驗很不錯,能近距離體驗港島的街景,甚至還能包車開Party 跟當地人交流雖然中文也沒有問題但是因爲我不會廣東話,用英文交流更加順暢 香港對寵物挺友好公共場合沒有太多限制,或者也有可能是能養寵物的人本身就很少,不用特別限制 5年之後 乘坐Tramways路過銅鑼灣,中環,金鐘等熟悉地名和街景讓我想起了2019年的那些熬夜的凌晨,連續幾天透過媒體看着前線用雨傘自製的燃燒瓶對抗裝甲車和水跑車的年輕學生們。5年後的現在雞蛋不僅沒有戰勝城牆,而且城牆還被加高加固而且更加密不透風。一邊是賣房子準備跑路的英國加拿大的香港人,一邊是覺得自己靠着低稅收跟相對較低的房價撿了便宜的“新香港人”。 禮拜天中環HSBC樓下拿着 微薄 薪資的 菲律賓女傭們 席地而坐,年輕的女孩們在跳舞,唱卡拉OK,邊喝大瓶可樂邊打牌,買賣看起來像是從內地進來的衣物飾品。幾個肥頭大耳的保安保衛着寫字樓的“國界”。顯然她們好像並不屬於港府所喜歡的“新香港人”。而在那種環境下卻依然能夠保持樂觀與積極我很佩服。 說到我自己,2018年3月宣佈廢除任期的那條新聞讓我打消回中國的念頭,2019年的反送中則是讓我堅定了從法律上脫離中國的決心。但由於跟父母溝通不是很順暢很多時候又是我先斬後奏,趁着這次旅行的機會,在酒店跟快5年沒見的父母深夜促膝長談。互相坦誠地交換了意見,父親說出了下面一句話 “我們可能接收不到沒有被管控過的信息,但是能夠理解你的決定。就像是從東德逃到西德,從北朝鮮逃到韓國,當年從內地逃到香港一樣。改變的只是時代背景,人們在做的事情沒有改變” 達成了此次旅行的目的,剛剛好目的地是5年後的香港

May 6, 2024 · Me